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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碼頭的共識﹖

Queens Pier

去年十二月時﹐政府清拆天星碼頭引起一場小風波﹐數十名反對清拆人士佔據碼頭與警方對峙。最終鬧劇完滿落幕﹐天星碼頭得以順利清拆﹐沒有影響填海工程。天星碼頭沒有什麼歷史意義﹐拆了也不可惜﹐在天星碼頭旁邊的皇后碼頭﹐畢境是歷代港督上任登岸之處﹐有保留下來歷史價值。政府亦從善如流聽取反對聲音﹐提出原件重置皇后碼頭的保育方案。可惜反對清拆人士並不領情﹐誓要爭取原地保留皇后碼頭。他們抗議政府沒有他們達成共識﹐可是政府有可能與非理性的反清拆者達成共識嗎﹖

在一個協商的過程中﹐當雙方利益有衝突時﹐透過討論磋商去達成一個雙方也可接受的方案﹐是為共識。當然由於雙方的開價條件不同﹐雙方也必須要作出某程度上的讓步﹐才可以有達成共識的空間。在皇后碼頭這事件上﹐政府原本的計劃是清拆碼頭﹐現在政府作成本評估﹐考慮反清拆人士的要求後﹐提出修定方案作出善意的讓步﹐希望於愛丁堡廣場重置皇碼頭可以達成共識。反觀反清拆人士那方﹐他們在收到重置方案後﹐沒有好好考慮方案內容可否接受﹐再提出可行的修訂方案﹐反而盲目地堅持他們最初的訴求。試問若一方堅持寸步不讓﹐協商又怎可能達成共識呢﹖再者在這個議題上的協商者也不是只有政府和反清拆者兩方﹐還有支持完全清拆碼頭的發展商和建築界。那麼他們的意見又有沒有被考慮﹐有沒有與他們達成共識呢﹖反清拆者啊﹐請不要用「共識」二字誤導市民﹐你們爭取的不是共識﹐而是政府要完全聽你們的話﹐妄顧其他互方人士意見的徹底勝利。

在政府的重置方案計劃書中﹐ 政府列出不同保留皇后碼頭方案的成本﹐明顯地重置方案是最乎合成本效益﹐亦同時在歷史價值與成本上取得很好的平衡。香港大部份市民和主流傳媒也接納那些數字﹐可是反清拆者死不認輸﹐控訴政府跨大數字來誤導民意﹐要求政府公開內部的估價資料。其實那些估價資料也不是什麼機密文件﹐反對者大可以申請查閱﹐不過我很懷疑他們看不看得懂。跟據以往政府填海工程的開支﹐在重置方案計劃書的數目是可信的。若反對者還是認為有問題﹐大可以委託獨立工程顧問作估價﹐再題出合理的數據。而不是像現在那樣﹐只要政府的計劃不合他們心意﹐就放開嗓子說政府不公。要指控政府跨大成本﹐也至少要告訴市民大約跨大了多少吧。全世界政府的大部份工程預算﹐只會有超支不會有盈餘﹐我倒懷疑目前計劃書中的數目﹐最後夠不夠錢來埋單找數。

皇后碼頭有歷史價值這點是不容置異的﹐ 但是否必須要原地保留才可以保存其歷史價值呢﹖正當反清拆者高呼要政府公開各方案的詳細工程成本﹐去讓市民衡量付出的成本是否值得時。反清拆也該做點功課﹐研究一下各方案對皇后碼頭歷史價值的影響﹐讓市民可以衡量取回的價值是否成正比。現在的重置方案絕對物有所價﹐既能保留皇后碼頭的原貌﹐新址與原址又相距不遠﹐還有涼亭的實際功用。若果原地保留可以保存所有歷史價值﹐完全清拆一件不留則歷史價值灰飛煙滅﹐那覓地重置的歷史價值應該介乎兩者之間吧。反清拆者﹐請告訴市民重置方案會令皇后碼頭損失多少百份比的歷史價值﹐總不是重置與完全清拆沒有分別吧。還有請公開計算歷史價值損失的詳細資料﹐不要甪虛無瓢渺的後現代詞語去跨大損失﹐不然反清拆者與政府也只是一丘之貉﹐為著自己的議題去誤導市民。

最後我認為把皇后碼頭重置在填海後的新海岸﹐讓皇后碼頭繼續其碼頭的功用就最理想﹐可惜看來政府與反清拆者也不會考慮我這個方案呢。

從天星事件評獨立媒體(後篇)

Central Land Reclaimation Plan

上文檢視過獨立媒體反清拆天星的抗爭手法﹐這篇文章則主要檢視反對清拆者要求原地保留舊天星碼頭的理據。他們的抗爭行動﹐是建基於一個假設之上﹐就是天星碼頭有原地保留的價值。若果這個前設的理由不充份﹐則他們的抗爭只是一場沒有意義的鬧劇。我將會從功用﹐銅鐘﹐美學﹐歷史價值﹐集體回憶五個方面﹐去衡量舊碼頭有沒有保留的必要性。在開始論述之前﹐有兩點事件我想讀者特別留意。

第一﹐容我不厭其繁的再三引述古蹟辨事處的專家報告﹐當中指出舊碼頭應覓地重置﹐而我亦贊成這個建議。政府沒有跟從報告的建議﹐在碼頭新址興建橦翻版古董﹐是政府在重置上的處理不當。可是不論新碼頭的建築如何﹐也不會影響舊天星碼頭有否值得原地保留的價值。若不聽從報告的建議﹐興建翻版古董碼頭是錯誤決定﹐則不聽從報告的建議﹐不清拆原有碼頭也同樣是錯誤的決定。兩個錯誤相加不會負負得正﹐只會造成更大的錯誤。

第二﹐有不少反對清拆者有一個通病﹐就是很喜歡上線上綱批評支持清拆的人﹐說沒有歷史文化﹐自私自利﹐愚昧無知﹐冷漠短視等等負面形容詞。這樣將對手妖魔化﹐不是理性討論的應有態度﹐亦犯了人身不相干論證的謬誤。支持清拆的理由是否合理﹐與支持者的身份背景﹐是沒有有任何必然關係。反清拆者亦有一個思考盲點﹐就是忽略了支持清拆者不一定不尊重歷史文化﹐他們的眼光可以是更遠大更高尚﹐對歷史文化所定的標準比反清拆者更為嚴格。 強行保留一橦不合資格的建築物﹐才是對歷史文化的不尊重。他們支持清拆碼頭﹐正正是出於守護真正的歷史文化的使命﹐防止有人魚目混珠﹐把次貨古蹟偽裝成正貨古蹟。

功用 ﹕

反對清拆者認為舊碼頭有兩大功用﹐一是作為香港給引外國遊客的地標﹐二是作為給一個公共空間。首先必需要澄清一點﹐當說起天星碼頭和鐘樓時﹐絕大部人也認為那是指尖沙咀那個碼頭和鐘樓﹐而不是指中環的碼頭和鐘樓。論名氣和受遊客歡迎程度﹐尖沙咀碼頭也是遙遙領先中環碼頭。若要把舊碼頭視作為香港地標﹐也只是一個次等地標﹐與黃大仙﹐大佛﹐山頂等頂級地標有差別﹐沒有必需要保留的價值。地標故明知義是指土地的標誌﹐既然只是一個標誌﹐只要新標誌比舊標誌有更佳的宣傳效用﹐就沒有不可更改的理由。很多公司和組織會定時更新標誌﹐把公司重新地位給顧客耳目一新的感覺。作為地標的功用上﹐新天星碼頭完全可以取代舊天星碼頭﹐假以時日必定成為比舊碼頭更廣為人知的地標。第二﹐舊碼頭地方太小﹐本來就不是一個合適的公共空間。嚴格來說那公共空間只是碼頭前的空地﹐而不是碼頭建築物本身。若公共空間作為理由的話﹐反清拆者應該是要爭取保留碼頭前的空地而不是碼頭建築本身。在中區填海計劃中﹐已在海賓公園留預留充足的公共空間﹐所以沒有必要為此保留舊天星碼頭。歸根究底一個碼頭的最大功用是給小輪停泊﹐在填海後舊碼頭將為變成一座陸上的孤島﹐一言而之就是沒有用。當然可以將它改建作其他用途﹐可是碼頭的設計和建築物本身不適合改建﹐所以還是清拆滕出地方興建摩地大廈功效更大。香港大型商場的租金一直高企﹐可見大型商場的供應不足﹐興建摩地大廈正好迎合市場的需求。反而香港對古蹟改建的需求不多﹐還有很多空置丟閒的古蹟建築物。所以在功用層面上﹐舊碼頭沒有保留的價值。

銅鐘﹕

天星碼頭的銅鐘是香港絕無僅有﹐依現運作良好的機械鐘 。該銅鐘由英國大笨鐘的製造商鑄造﹐奏出西敏寺式的報時旋律﹐極有歷史價值。鐘聲已是市民生活的一部份﹐而鐘聲也有藝術的價值﹐新碼頭的電子鐘絕不可代替。我是絕對百份百肯定銅鐘的價值﹐早陣子政府以維修技術不足為理由﹐讓銅鐘退休進入博物館是絕不可以接受的決定。肯好政府能夠接受有道理的反對聲音﹐從善如流從外國請專家回來商討維修銅鐘的方法﹐並承諾在填海區內重建鐘樓﹐讓銅鐘繼續服務市民。銅鐘並不是與舊鐘樓或碼頭建築不可分割﹐維修專家亦保證搬遷銅鐘的安全﹐那反清拆就沒有理由以保留銅鐘為藉口﹐反對清拆舊碼頭的建築。

美學﹕

反清拆者認為舊碼頭有美學的價值﹐該建築物表達出六十年代現代主義的簡約美﹐所以不應被清拆。 在美學的論點上﹐他們有兩個思考盲點。第一﹐舊碼頭只是一橦很普通的六十年代舊建築物﹐並沒有代表現代主義簡約美的資格。若應用他們相同的邏輯﹐則任何有現代主義簡約美的建築物也不可以清拆﹐這是不切實際亦與他們的抗爭理念不乎。所以只建築風格具代表性的六十年代建築物﹐才應該有被保留的價值。其次﹐他們只見樹木不見森林﹐忽略整個新海濱計劃的美學考慮。保留一橦不淪不類的陸上碼頭﹐只會把新海濱設計的美感徹底破壞。再者舊鐘樓與新鐘樓相隔太近﹐不單會互相影響鐘聲報時訊號﹐兩座鐘樓並排而立亦有礙海岸線的觀瞻。新海濱區經過建築師的精心設計﹐不會有與鄰近的大會堂和愛丁堡廣場不配合的問題﹐只會比現在的舊碼頭配合得更好更美。

歷史價值﹕

這是反清拆者堅持原地保留碼頭的兩大理由之一﹐他們說舊碼頭有重要的歷史價值﹐指碼頭標誌著六六年的暴動﹐並引發六七大暴動﹐最終令到港英政府正視社會民生問題。拆御碼頭就等同抹去歷史﹐並指控支持清拆者沒有反省好好歷史的教訓﹐並引中外著名古蹟的保育工作為支持。我想指出反清拆者在歷史價值的問題上﹐用了兩個慨念滑轉的謬誤去轉視市民的視線。第一﹐六六年暴動發生在九龍彌敦道﹐原因是因為天星小輪加價﹐事件的主角是天星小輪公司﹐不是中環天星碼頭。天星碼頭只是蘇忠守絕食抗議的地方﹐但他並非什麼歷史偉人﹐只是一名無名小卒。他的抗議就如每天在政府總部外也上演的抗議一樣﹐沒有任何值得紀念的歷史價值﹐只不過是六六年暴動的小注腳﹐連鑑鏘集探討天星去留的特輯也沒有提及。第二﹐既然天星碼頭沒有重要的歷史值價﹐把它與中外名勝相題並論是不恰當的比喻。那些名勝受到保護是因為它們有價值﹐天星碼頭要清拆就是因為它沒有價值﹐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。第三﹐拆御碼頭就不等同於忘記歷史﹐真正有價值的歷史不需要寄生在硬件上。就算強行留下建築物也不能改變蘇忠守的歷史價值。每天進出碼頭的市民﹐根本沒有多人知道或關心這段毫不重要的歷史。這件歷史事件甚至連放入中學教科書的價值也沒有﹐又如何可以作為保留碼頭的憑據呢﹖反而真正有價值的歷史事件﹐就算空間改變也不會被遺忘。法國大革命發源地的巴士底監獄已不再屹立﹐但沒有一個法國人會不知道法國大革命的歷史價值和意義。反清拆者那套要看到硬體才會記起﹐看不見就會被遺忘的歷史觀﹐才是真正侵蝕香港下一代心靈的歷史健忘症病毒啊﹗

集體回憶﹕

另一個反清拆者愛用的理由就是集體回憶﹐他們認天星碼頭是市民不可磨滅的記憶﹐在日常生活帶有深厚的感情﹐ 對城市的身分意識認同十分重要。第一﹐天星碼頭的回憶其實並不十分集體﹐搭小輪並不是大部份香港市民日常生活的一部份﹐相信有不少市民進出機場的次數比天星碼頭還多。第二﹐有某部份市民在天星碼頭的確有共同回憶﹐但那些回憶根本沒有多少價值﹐不過是約人等吃飯看戲的瑣事。這些事甚至連說給下一代的價值也沒有多少﹐除了可以給老人家懷舊地自我想當年一番外。再者共同回憶不會隨硬件拆御而消失﹐舉個我自己的例子﹐以前荔園對開是個小海港﹐我住美孚時父親常說他年輕時常在兒划艇。當然我看到的只是填了海後起的公園﹐但並無損我和父親分享他的回憶。說保留天星碼頭可以讓兩代人有共同的話題﹐根本就不了解兩代應如何溝通。若兩代關係良好溝通沒有隔漠﹐就算碼頭拆了指著空地也可以說故事。反之若溝通不足﹐碼頭仍在打不開話閘兒。其實就算小海港還在﹐也不見得我會在那兒划艇﹐更枉論說要新身感受那份回憶。 我們不是生活在歷史中﹐歷史只需要存在於回憶中就足夠了。第三﹐利用硬件去創造集體回憶﹐從而作為社會的凝聚力﹐是落後民智未開地方的社會現象。經過啟蒙思想洗禮的人民﹐懂得使用凝聚力更強的抽象慨念﹐如國旗國歌共同價值觀等﹐去取代低層次硬件的功用。舉例說﹐只有愚昧無知的原住民族﹐才會膜拜作為部落象徵的圖騰﹐而文明進步的加拿大社會﹐則用教育與文化去構建加拿大價值。把香港市民凝聚起來的核心價值﹐就是香港一直以來懶以成功的中環價值﹐並非對某特定建築物的留戀。深明只有變才是不變這個永恆真理的香港社會中﹐鼓吹對土地迷戀的鄉土情意結﹐不會讓香港人更加肯定自我的身份﹐只會讓香港人迷失在中國特色的小農思想中。

結語﹕

香港這個城市迷人的地方﹐是其永不止息的生命力﹐開放吸納任何外來文化的胸襟﹐不繼在重新構造中自我完善。每次我回港旅行﹐總是驚訝香港在幾年間的變化﹐不斷求新突破才是我所認識的香港。若果有天我回到香港時﹐看見所有景物在過去幾年間一成不變﹐那個已不再的我熟悉的有生命的香港﹐而只是一個把時間凍結的香港標本。堅持原地保留天星碼頭的朋友﹐你們可有在反清拆的抗爭中停下來想一想﹐反思你的所堅持的信念是否合理﹐還是讓感情蓋過理性的盲目抗爭呢﹖請你們不要好心做壞事﹐不要以保護香港名義把香港的前途葬送。

從天星事件評獨立媒體(前篇)

Central Star Ferry Pier

中環舊天星碼頭終於順利清拆﹐事情亦可以暫告一段落。在這次的清拆過程遇到不少障礙﹐以香港獨立媒體為首的反對清拆人士﹐曾一度佔據地盤靜坐抗議﹐不肯讓工人如期施工﹐最終要動員警察清場。主流傳媒對反對清拆人士的報道不多﹐很多只是簡單敘述事發經過﹐並粗略地介紹他們抗爭的理據。報章的評論也太多集中在政府的施政方針﹐警察有否濫用暴力上﹐沒有深入分析反對清拆人士的理據是否充分﹐他們的抗爭手段是否合乎公義。筆者早在個多月碼頭還未關閉前﹐已在獨媒討論與反對清拆人士展開討論。我想在此總結個多月來﹐我在獨媒的所見所聞﹐分析反對清拆的理由是否充分﹐他們的行動是否乎合社會公義。

在開始逐點檢視獨媒之前﹐我們必需要緊記一點事實﹐中環填海工程與興建P2公路舒緩中區的交通問題是必需肯定的大前題。所有支持保留或清拆碼頭的理據﹐也不能推翻這個大前題﹐否則討論涉及笵圍太廣﹐只會沒完沒了。

這次抗爭的核心手段﹐是反清拆人士採取包圍天星碼頭的策略﹐阻止清拆工程進行。雖然這會為市民和承建商帶來不便﹐但基於民主自由的社會原則﹐和平的公民抗命行動是不應禁止的。在抗爭手段上有兩個小插曲﹐卻突顯出反清拆人士的問題。一是有網民在獨媒公開孫明揚家中的電話﹐二是有反清拆者進行四十九小時的絕食抗議。

公開政府官員家中的電話﹐並鼓勵反清拆支持者至電騷擾該官員與其家人﹐並非理性的抗爭行為﹐亦可能觸犯私隱法例。這本來只是個別網民的激進行為﹐不可以一竹篙打一船人說所有抗爭的人也是非理性。可是獨媒編輯部拒絕刪去該留言﹐等同暗中默許並認同這種不文明的粗暴行為。雖然目前反清拆者還相對溫和﹐可是若果將來政府不答應他們的要求﹐從這個跡象來看﹐難保他們不會有更激烈的抗爭行為﹐到時就可能會危害無辜市民。

反清拆者的限時絕食行動﹐是對絕食這崇高的抗議方式一種侮辱。印度聖雄甘地絕食爭取印度獨立﹐不惜自殘身體去爭取英國同意交涉。絕食的自殘本質﹐把道德包伏加在抗爭對象身上﹐讓對方不得不阻止抗爭者的自殘行為。可是反清拆者的絕食只是短短二天﹐不會損害健康還可以兼收減肥之效﹐根本沒有有任何控訴的力量。他們的限時絕食只是在演一場騷﹐藉此爭取民意支持撈政治本錢。可笑的是獨媒中人標榜他們是自發性抗議﹐與長毛那些只會做戲的專業抗議人士不同﹐最後郤自發地演一場沒有人看的戲﹐把絕食當成兒嬉玩意。

反清拆人士爭取原地保留舊天星碼頭﹐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妥協的空間。他們批評政府向市民隱暪古蹟事務處的報告﹐他們常引用該報告第五章去支持保留天星碼頭﹐可是他們與政府一般的不盡不實﹐他們刻意迴避報告的第六章中指出﹐碼頭沒有原地保留價值的結論。若細看報告的結論﹐對大會堂的建議是要保持原狀(leave intact)﹐而對天星碼頭的建議只是重置(relocate)。他們選擇性地引用古蹟專家的報告﹐只發表對自己有利的段落﹐隻字不提對自己不利的結論﹐這是雙重標準﹐不是理性討論的應有態度。

反清拆人士亦很喜歡引用所謂專業意見﹐說只要把P2公路移出數十米就可以保留舊碼頭。很可惜這些意見毫不專業﹐可信性比隨口亂說相差無差。當然技術上重新規劃建築圖則是有可能的﹐但他們卻忽略了額外成本與工程延遲的問題﹐有些建意甚至說公路可以改為隊道﹐若果改建成本超出市民所接受的笵圍﹐反清拆的的所謂專業意見只是不切實際的痴人說夢。最重要是那些所謂專業意見根本毫不專業﹐專業意見是必需由專業人士提供﹐如工程司或建築師﹐而提供意見的專業人士﹐將要為專業意見的真假負上法律責任。反清拆者口中所說的專業意見﹐不是基於任何有專業人士簽署的文件﹐亦不是以專業身份發表的言論﹐更加連要為言論負責的專業人士的名字也沒有。那麼反清拆者其實只是在說不負責任的言論﹐並不是在複述專業意見﹐他們只是在打著專業的晃子誤導市民。

天星碼頭的清拆計劃﹐政府有長達五年的資諮期 ﹐可是反清拆人士依然認為政府沒有足夠的資諮﹐不應該把碼頭的去留﹐放在整個中區填海計劃的資諮內。他們的犯了乞求命題的邏輯謬誤﹐他們先假定天星碼頭重要﹐所以必需要作獨立資諮。然而政府認為天星碼頭的價值不高﹐根本沒有獨立資諮的必要。若政府認同他們對天星碼頭的價值﹐就不會清拆天星碼頭﹐亦不會出現反清拆的抗爭。說服政府和市民碼頭有保留價值的責任在反清拆者﹐若他們也不能在中區填海計劃資諮中指出天星碼頭的重要性﹐他們又怎能期望政府會認為碼頭重要呢﹖

反清拆者一方面高舉民意﹐說他們有民意支持原地保留天星碼頭﹐另一邊廂卻說主流意見不支持保留碼頭﹐批評香港人文化質素低﹐不關心碼頭是否清拆。由於沒有準確的統計數字﹐我不知道香港有多少人支持保留﹐可是反清拆者卻在民意的問題上前後矛盾自打嘴吧。既批評大部份香港人沒有文化的同時﹐則不可能有大部份市民反對清拆。政府很喜歡標榜自己有民意支持﹐甚至不惜歪曲數據去製造支持﹐反清拆者在操控民意方便何嘗不是與政府一丘之貉﹐總是很方便地說自己有民意支持。再者退一萬步來說﹐就算真的大部份民意反對清拆碼頭﹐也不一定等與保留碼頭是正確的決定。人數多少與結論是否正確沒有必然的關係﹐就算很多人說碼頭有保留的價值﹐也不代表碼頭真的有保留的價值。碼頭的價值正正是反清拆者理據中最弱的一環﹐古蹟辨事處的專家報告已指出碼頭沒有原地保留的價值。在下一篇文章中﹐我會分析反清拆者要求原地保留碼頭的客觀理由﹐並指出其理據不足的地方。

告別天星碼頭

今天是中環天星小輪碼頭最後一天服務﹐報紙報導有十五萬市民為碼頭送行。我小時候很喜歡坐天星小輪﹐不過我是九龍人很少過海去香港﹐就算要過海也因趕要時間﹐或乘車路線的方便﹐通常搭地鐵或巴士。不過若果有時間又剛好附近﹐我必定去坐天星小輪過海去尖沙咀搭車回家。每年灣仔學界運動會一定會坐船回家﹐亦試過在八號風球搭最後一班船過海。現在移了民後每次回港旅行﹐都會抽空坐一回天星小輪﹐重溫兒時的回憶。

其實我鐘意的是搭船吹海風看海景的感覺﹐對於碼頭本身沒有什麼感情。碼頭給我的印像總是不大好﹐地方淺窄人多擠逼﹐反而想快些坐上船﹐佔窗口位置看海風。以前試過在觀唐碼頭坐小輪﹐那兒地方開揚人也不多﹐可以優悠地看著小輪泊岸﹐比起中環的碼頭舒服得多。至於碼頭內的商店﹐我這個地道香港人從來不一屑顧﹐左看右看也賣的也是騙遊客的玩意。

對於很多人對天星小輪碼頭依依不捨﹐這個心情是可以理解的﹐他們在碼頭上每天發生的事情﹐是構成他們成長回憶的一部份。在天星碼頭最後的一天﹐來這裏舉行一場盛大是告別儀式﹐好像為一本書寫上一個完美的記號﹐讓天星碼頭光榮地退休。

可是我就是為不明白什麼有些人﹐要反對拆卸天星碼頭。天下沒有不散的廷席﹐一個城市不可能永不改變亦永不遷拆。天星碼頭亦不是什麼歷史遺蹟﹐只不過得四十八年的歷史。除了作為渡海小輪的基建設施﹐沒有什麼特別的文化意義。這橦碼頭的建築不是藝術品﹐只是個實而不華的四方盒子。碼頭的功用就是給小輪停泊﹐新的碼頭開幕應付交通的需要﹐舊的碼頭就難免要被拆卸。我看過新碼頭的設計﹐先不論是否美觀﹐地方寬闊著重海景觀點﹐功用上絕對比舊碼頭優勝。至於主觀上看是否美觀則見仁見智﹐新碼頭至少經設計師手筆﹐舊碼頭興建時肯定從沒有美學考慮。我也認為舊碼頭看起來順眼些﹐不過很有可能只是看慣的沿故﹐再看多十年八年新碼頭又會變得順眼。我想說讓舊天星碼頭活在我們回憶裏就足夠了﹐不要勉強要讓它苟延殘活。一個沒有小輪泊的碼頭﹐最後只會淪為荒謬的笑話﹐現在讓它風光大葬是最好的安排了。

反觀塘重建的迷思

觀塘重建是香港社運界最近的熱門題目。本來重建是都市發展自然不過的事﹐ 特別是自從啟德機場搬遷以後﹐東九龍樓宇的高度限制放寬﹐舊樓立林的觀塘市中心自然是理想的重建地段。尤其是觀塘的交通方便﹐地鐵沿線途經市中心﹐政府自然會想善用這片土地資源。觀塘重建計劃環繞俗民坊的幾個地塊﹐計劃把整個區域街道重新規劃整合﹐興建新型住宅商場和寫字樓。這個重建計劃對香港整體的利益是肯定的﹐可是社運界有股反對重建的聲音﹐他們美其名為基層弱勢社群﹐但細心檢視他們反對的理由﹐發現他們根本是無理取鬧沒有道理可言。雖然他們出於善心的原意是好的﹐但是不能為了不切實際的浪漫理念﹐影響香港其他市民的利益﹐俗點的說就是唔好阻住個地球轉。現在讓我們細心檢視他們反對的理由﹐並指出其中荒謬不理性之處。

  1. 重建不符合環保

香港環污染日益嚴重﹐保護環境自然關係每個市民健康。觀塘建重不單不會帶來污染﹐甚至可以減少香港的污染程度。重建後的綠化設計故然比舊樓優勝﹐但最主要位於市區交通方便的因素。觀塘重建在市區帶來數萬個住宅單位﹐若不重建那些人口就要安置在新界﹐要開發新土地自然影響環境﹐更重是住在新界每天的交通需求大幅增加﹐單單數萬人每天多十五分程車程﹐就已經排放多幾多污染物了。

高樓可能會影響區內空氣流動做成熱島效應﹐這點倒是值得關注。我相信以高科技和電腦模疑計算﹐該應可以設計出最小風阻的大廈。只要政府和發展商小心注意﹐這個問題應該不大。

  1. 重建後沒有街道

我們先要反問為什麼要迷戀街道。人車走動的街道只是城市的一種設計﹐不是唯一也不是最好的設計 ﹐不過戰後因應香港的地理環境發展出來。有人會說歐洲的城市的街道帶來生氣﹐但是他們忘記了天氣這個重要因素。以街道為主的設計的先決條件﹐就是要市民可以並願意在街道上活動。香港夏天的酷熱人所共知﹐在沒有冷氣的街道上行走是件苦差﹐購物消閒還是去商場舒適﹐再者商場店舖集中﹐購物也方便些。我在加拿大生活﹐這兒的冬天零下十幾度﹐在街上像死城一般。這兒生活的人習慣去商場﹐街道只為市中心作些點綴增加文化氣息﹐是一般人平常不會去的地方。為什麼香港不可以參考北美的城市發展模式呢﹖

  1. 重建摧毀歷史

首先我們要問什麼是歷史值價。不是舊的東西就必然有歷史價值。歷史價值是在於其獨特性﹐因為年代久遠而變成無可取代的標誌。不過戰後舊樓香港多的是﹐折掉觀塘那幾棟起新樓沒有什麼損失。再者那些舊樓早已過了使用年期﹐日久失修帶來安全問題﹐應該早日拆掉。認為任何舊事物也不可取代的人﹐患上歷史情意結﹐是心理病來的。

  1. 重建摧毀地區文化和地區網絡。

們又要先問什麼是地區文化。香港已經是彈丸之地﹐全城擁有相同文化﹐我們看的電視報紙雜誌也相同﹐還怎可能再細分為地區文化呢﹖就算要吹毛求疵細分﹐觀塘舊區的文化﹐同其他舊區如油尖旺也大同小異。若有居民因為重建要而搬遷﹐畢竟還是在香港境內﹐又不是移居海外﹐不會有什麼文化衡擊﹐也不應該有不適應的問題。同樣的香港交通發達﹐加上現代先進的通訊科技﹐搬了家後要和舊街坊保持連絡也不是難事﹐只在乎有沒有心去維繫。

  1. 重建後原居民不能原區安置﹐趕走基層居民。

香港市區的土地供應有限﹐若果不把舊區清拆重建發展住宅樓宇﹐中產市民沒有可能負擔市區房屋。寶貴的土地資源用價高者得的方法分配﹐不單合理亦合乎政府成本效益。讓觀塘這片升值潛力高的土地﹐淪為貧民區實在太過浪費了。當然重建不是要原居民無家可歸﹐這不單不合人道原則﹐亦會產生社會問題。給與他們市價的合理賠償﹐幫助他們遷住其他低價的地區是政府的責任。當有賠償方案是否足夠﹐這一個藉得我們關注的問題﹐不可以讓地產商欺窄小市民。在基於合理賠償和生活模式沒有影響的前題下﹐還是有些人反對搬遷。他們用種種非理性的藉口﹐要懶死在觀塘不肯走。有些人有鄉土情意結﹐認為生在觀塘要死在觀塘﹐儘管新居離觀塘只是半小時車程。有些人有搬家恐懼症﹐無論如何也不肯適應新地區﹐還會有心理生理問題。這些人是十分需要幫助的﹐但不是縱容他們非理性的精神情緒病﹐而是要給他們適當的輔導﹐讓他們走出封閉的心靈。政府有責任撥出部份資源﹐請社工或興建社區中心去解決他們的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