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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督教思想史第一部-第二章﹕新柏拉圖主義

要認識基督教神學的發展﹐就不能不認識新柏拉圖主義。新柏拉圖主義結合古希臘哲學的流派﹐發展出一個新的普世性的哲學宗教﹐在羅馬皇帝的支持下﹐作為帝國回應基督教帶來的挑戰。亞歷山大神學家Clement與Origen﹐借用新柏拉圖主義的慨念﹐重新演譯基督教的信仰﹐並以此為基礎建立基督教的傳統神學系統﹐特別是有關神屬性的教義﹐世界與人類靈魂的本質。

在Plotinus的新柏拉圖主義中﹐神是超越所有時間存在的The One。從這個神中散發出真善美永恆不變的nous﹐成為世界物質和精神力的根源。最後就是生命之源的靈魂﹐作為驅動宇宙星辰﹐動植物和人類的變化力量。世界是有規律整然有序﹐精神﹐靈魂和物質互有其相對位置。Logos則是nous的理性層面﹐為世界運行的法則。新柏拉圖主義在邪惡的這觀與基督教相同﹐都是認為邪惡不是實在﹐只是善的虧欠。靈魂追求的最高境界﹐就是不繼提升自己模彷神﹐直到達成與神結合的目標。不過人不能夠憑自己的善行﹐從下而上變為神﹐必然依靠神的恩典﹐從上而下的開竅提拔。

Clement與Origen是同門師兄弟﹐Origen更與Plotinus是同學。他們兩人是哲學家也是基督徒﹐既然希臘哲學與基督教同是對完全的追求﹐他們亳不懷疑兩者可以融會貫通。Clement認為通過教會愛與信仰的實踐﹐就是跟隨Logos規律的道路﹐從而可以領悟gnostic的神秘智慧。Clement的神學借用新柏拉圖的言語和系統﹐讓基督教神學升格為可登大雅之堂的學術。

Origen從他從探索神學之本問題的角度﹐去構建他的神學理論﹐。他認為神學家必須要接受聖經的訊息﹐亦必需要屬於教會之內。他發展出解讀經文的三個層面。第一層是文本意義﹐既依說書直說字面照讀。第二層是道德意義﹐如何把經文應用在生活中。最深入一層是精神意義﹐只能通過意會領受﹐才能知文本背後隱藏的神秘意義。他認為有兩個階級的基督徒。想思簡單的低級基督徒不懂思考﹐只會盲目接受教會的權威。這些人喜歡聽耶穌行神蹟的故事多過山中聖訓的故事。高級基督徒擁有智慧的恩賜﹐信仰是接受教義的權威﹐但還經過要獨立理性思考﹐才認同聖經的教導。

Origen的教義亦嘗試解答聖父﹐聖子﹐聖靈﹐組成神的屬性的問題。他的理論與傳統基督教三位一體的教義有些出入﹐可以視為三一神學的初型。他認為聖子與聖父同樣是永恆﹐但其存在是依賴聖父。聖子的權柄比聖父少﹐聖靈的權柄又比聖子少。他認為罪惡是源於精神的自由墮落﹐ 靈魂是精神與肉體的連接媒介﹐人類來到世界是懲罰也是淨化的過程。

Origen有關耶穌來到世上的理論最艱深難明。他嘗試解釋耶穌道成肉身的慨念﹐申述耶穌肉體與Logos的關係。不過這裏我看不明白﹐只好略過不寫。耶穌受難釘在十字架上﹐為人類犧牲﹐但犧牲給誰呢﹖Origen認為耶穌是把自己當成贖金付給撒旦﹐以換取人類的自由。

Origen的末世理論被傳統基督教認為異端﹐他認為耶穌的第二次再來是精神的再來﹐ 不是跨張的肉體出現﹐而是不斷地進入每個人的心靈裏。他支持普救論﹐認為地獄有如天主教的煉獄﹐最終可以洗淨所有人的靈魂﹐回到神的懷裏不再需要肉體。不過由於在末世後自由沒有被否﹐精神是有可能再次墮落﹐成個救贖工程要重頭來過。田立克認為Origen末世理論不被教會接納有兩個主要原因。一是因為受猶太教肉體復活的 傳統影響﹐精神肉體二元論始終是希臘的思想﹐。二是因為教徒的復仇心理作崇﹐認為那些不信主的人﹐在地上生活過得比他們好﹐死後就應該下地獄受永火之刑。

讀完新柏拉圖主義這個章節﹐我頗為認同Origen的神學觀﹐特別是他批評低級教徒的迷信﹐以及持普救觀點的末世理論。從他對信仰的定義來看﹐現代基督教的信仰是變了質的信仰。信仰是接受教義思考神的話語﹐而不是接受救贖恩典拿著數上天堂。

基督教思想史第一部-第二章﹕早期教會與諾斯底主義

早期教會對外要扺抗希臘哲學和羅馬帝國的挑戰﹐對內則要應付諾斯底主義影響分化教會的威脅。諾斯底主義並不只是基督教分支﹐而是在古代一個橫跨宗教的思想運動。諾斯底主義強調宗教性的神秘主義﹐認為只有通過神秘知識才能得到救贖。諾斯底主義完全不接受舊約﹐只保留新約中與諾斯底思想吻合的部份。他們主張世俗二分﹐認為被造的世界充滿邪惡﹐只有捨棄世界心靈才得到釋放。耶穌在諾斯底主義亦充當救世者的角色﹐祂化身為善神來到世界﹐對抗舊約中的邪神耶和華。

早期教會透過反諾斯底運動﹐確立了天主教大公教會的雛形﹐其中Irenaeus﹐ Tertullian和Hippolytus是三位最有名的反諾斯底主義神學家。諾斯底主義對教會最大的挑戰﹐是宣稱他們擁有耶穌的秘密訓示﹐並以另一套方法去詮譯解讀神的話語。於是教會組織和建立正統的權力系統﹐肯定聖經正典的書目﹐藉著宗徒傳下來的傳統﹐讓主教團擁有解讀聖經的權柄。

由於諾斯底主義宣稱擁有聖靈的力量﹐並可以透過聖靈接收新的啟示﹐藉此挑戰教會的正統教導﹐所以制度化的教會織組容不下聖靈。結果教會宣稱新約時代不會再有新的啟示﹐也容不下藉聖靈之名挑戰教會傳統的先知﹐未世思想從世界終結演化為個人的死亡。歷史上不斷出現以聖靈之名反對教會的人﹐諷刺的是當那些人脫離原教會建立的新教會壯大後﹐他們也步上原教會制度化的後塵。教會是重視傳統的制度化組織﹐與直接受聖靈指引﹐要顛覆傳統的先知﹐在本質上永不可能相容。

早期教會沒有解決聖子和聖靈角色的問題﹐在諾斯底主義的影響下﹐基督教有演變成多神主義的危險。在諾斯底主義的世界觀中﹐存在著善神與邪神的正邪之爭。救贖世人的善神﹐帶領世人對抗創造世界的邪神。教會以三位一體的神作為回應﹐創造神就是救贖神。神創造世界本來是美好的﹐罪惡是源於人類的墮落。舊約的記載與新約的耶穌﹐正好貫穿起來成為教會的救恩史觀。兩大反諾斯底神學家對救贖觀所持的重點不同﹐Tertullian著重律法而Irenaeus則著重恩典﹐這兩者組成後來天主教的救贖觀﹐與基督教源於保羅神學因信稱義的救贖觀不同。

自早期教會一直到現代﹐領洗對基督徒十分重要。早期教會認為領洗的水有神秘力量﹐讓人洗去罪惡和接受聖靈。因為嬰兒還沒有決志信主的思考能力﹐這份神秘的救恩力量就成為嬰兒領洗的神學根據。嬰兒領洗在早期教會有過爭論﹐後來基督教成為羅馬國教﹐命信奉異教的外族全國歸化領洗﹐不可能只洗成人不洗小孩﹐更加肯定領洗水的神秘力量。

田立克最後在文中指出﹐在公元三百年左右的早期教會﹐對後來羅馬天主教影響深遠。很多基督教在宗教改革時﹐宣稱他們不過是撥亂反正﹐回到早期教會原本的教導。可是從神學的角度去看﹐早期教會很多為因反諾斯底而建立的教義﹐與基督教的基本教義不相乎﹐反而天主教的核心教義更接近早期教會的教導。

基督教思想史第一部 – 第二章﹕早期教會的神學發展

在耶穌由選出來的十二門徒加聖保羅相繼去世後﹐早期教會接著進入奠定後來大部分基礎教義的教父時代。早期教父活躍的時間比新約成書還要早﹐他們的思想影響著二百年後教會欽定新約的決定。在宗徒時代的教會依賴聖靈顯現的直接指引﹐但在教父時代教會認為依靠不甚可靠的聖靈顯現是危險的事情﹐教會不再強調來自聖靈感動超自然現像﹐慢慢發展出以主教權威代表聖靈指引的教會。在權力的自然規律下﹐必定發展至由一位特定主教擁有教義的最終權威。

這個時期的教會還未有完整神學系統﹐雖然教會已採納使徒信經﹐洗體﹐神自有永有﹐從虛無創造萬物﹐全能神等等慨念﹐但這些教義只定留在信仰和禮儀的層面﹐主要作用區別基督徒與猶太教徒﹐或基督徒與異教徒。在Igantius of Antioch出於對失落的恐懼發展下﹐救贖的觀念也初步形成﹐不過對於耶穌道成肉身的問題仍未解決。跟據Igantius的救贖觀﹐耶穌的工作有雙意義﹐一就是真理﹐二就是生命。在救贖觀中說的這個真理﹐並不是我們現在所理解﹐源於希臘哲學關於客觀世界的真理﹐而是認知上對投入基督﹐大慨與彿家的頓悟類似。在生命的方便﹐早期並不認同靈魂不滅的說法。靈魂並不是永恆的存在﹐靈魂死在天堂享永福是出於神的恩典。

除著早期教會日益發展﹐教會受到當時來自不同方面的攻擊﹐護教運動挺身保障教會的生存空間﹐回答來自四方八面的指控﹐神學就是誕生於護教的需要之中。在眾多攻擊中最嚴重的分別是﹕1. 基督教危害羅馬帝國的安全﹐2.基督教只是無稽的迷信。哲學家Celsus是攻擊基督教的代表人物﹐他對基督教的質疑一直沿用至今天。他是第一個從歷史的角度去質疑新舊約的真確性﹐並指出聖經中互相矛盾的地方。他指出耶穌自導自演的釘十架戲多此一舉﹐神只派獨生子來一趟世界不合常理。面對這些嚴重的指控﹐護教運動主要有三個策略。第一點先要與反對者找出共同的語言﹐討論必須基於一些雙方也接受﹐可以視為基本真理的準則。第二點要指出對方宗教上的不足之處﹐進而第三點說明基督教正好提供那些問題的解決方法。不過現實中護教通常卻流於兩個極端﹐只是重覆申述對方所知道的自由派﹐和頻道不對台對方根本完全聽不明的基要派。

Justin Martyr是眾多的護教者當中最重要的一位﹐他把基督教從宗教提升至哲學的層面。他認為基督的道理是普世性的﹐理論上沒有任何人類已知的真理不在基督教當中。但這不是說基督教已手握直理﹐或只有基督教徒才何以發現真理﹐而是說基督教在本質上與真理相容。因此早期的神學家建設基督教時﹐可以很自由地吸納希臘或東方哲學的精萃。另一論調是基督的教導合乎道德和真理﹐對羅馬帝國不會有危險性﹐反而有利社會的穩定。面對有關神屬性的問題﹐護教者則發展出一套道(Logos)的神學去回應。道是一個十分難明的慨念﹐恕我天資愚魯﹐把那章來回看了幾次也看不明白﹐為免誤導讀者只好略過不寫。

若追溯基督教思想至神學的源頭﹐不難發覺很多我們今天在教會中﹐常常聽到那些習以為常的道理﹐與早期教父最初的版本有所差異。到底是教義經歷二千年的進化﹐教義變得更接近真理﹐還是經過二千年的歲月﹐教義因訛傳訛而被歪曲了呢﹖基督教面對天主教歷史悠久的傳統時﹐總是很喜歡祭出早期教會這塊檔箭牌﹐說天主教歪曲了早期教會的教導﹐他們才是失落宗徒了的傳人。可是基督教中有多少人會去深究﹐他們自己的教義是否乎合教父時代的教義呢﹖

基督教思想史第一部 – 第一章﹕基督教的準備

田立克在第一章中指出﹐基督教神學以至聖經新約本身﹐也不是成本書忽然從天上掉下﹐而是深受在耶穌年代的異教和哲學思想影響﹐才產生出來的最終宗教啟示。基督教就是在猶太教的傳統上﹐融合接收這些新思想﹐內化轉變再重新演釋耶穌的生平事蹟。書中列出以下幾個塑造基督教的起源面貌的重要思想。

一﹐羅馬帝國的普世觀念 ﹕
猶太教只是以色列民族的宗教﹐基督教吸收了羅馬帝國的普世觀念﹐進化成為一個面向各民族的宗教。

二﹐ 伊壁鳩魯思想(Epicurus)﹕
現代很多人誤會伊壁鳩魯的思想是反基督教的享樂主義﹐其實他的哲學最偉大的地方﹐就是教導人們如何從焦慮中解放出來﹐基督教也師承了伊壁鳩魯的這個觀念。

三﹐ 柏拉圖思想(Platonic Traditions)﹕
基督教借用了柏拉圖思想中﹐超越現實的存在(transcendence)的觀念﹐物質世界的存在並不是人的終極意義。柏拉圖所說的靈魂從靈界墮落﹐受到肉體和物質世界的束縛﹐演化出很多後來的基督教教義。柏拉圖的天意論﹐最高神主宰我們的命運﹐是基督教神導論的前身。基督教中神是完美自在的慨念﹐亦是來自柏拉圖的思想。

四﹐斯多葛學派(Stoics)﹕
雖然早期基督教與斯多葛學派是競爭對手﹐但基督教也有從斯多葛學派吸收一些思想﹐例如神是世界運行的規律這個思想。

五﹐拆衷主義(Eclecticism) ﹕
拆衷主義者主要是羅馬帝國的統治階層﹐他們選擇合用的希臘思想﹐以方便管羅馬帝國的人民。他們的靈魂不滅觀念﹐好讓人民知道生前做了壞事﹐就算生前避得過懲罰﹐在死後也會受到應得的懲罰。基督教也接收了靈魂不滅這個觀念。

六﹐猶太教傳統﹕
基督教的影響當然少不了猶太教的傳統﹐首先神的觀念變得更為抽象﹐亦變得越來越普世性。默西亞的觀念從政治解放以色列的救世者﹐轉變為超越現實的全人類的救世者。

七﹐神秘宗教(Mystery Religions)﹕
早期教會的恩靈經驗﹐在表達與控制教徒的手法﹐受到同時期神秘宗教的通靈經驗影響。

不難發現﹐在基督教教義有很多教義﹐也可以追溯至年代更久遠的思想。 無可否認那些想思比基督教更早存在﹐但是記錄聖約的使徒﹐和奠定基督教教義的早期神學家﹐他們的思想到底是由神直接啟示﹐只不過與前人的智慧如有雷同實屬巧合﹐還是他們的受到羅馬和希臘哲學的影響才寫出新約聖經呢﹖又有沒有可能神間接藉著羅馬和希臘的哲學﹐把神的真理默示給聖經作者呢﹖

六月四日﹐吃小籠包﹐聽舊事

一九八九年﹐我讀中二﹐介乎懂事與還未懂事之間。當年六月四日的記憶﹐很大部份是長大以後﹐從每年六四的新聞片段中重組出來。我只是依稀記得﹐那個非常惡的鐵娘子班主任當眾落淚﹐向我們說些當年我們聽不明白的道理。父母好像也曾向我講解發生什麼事﹐不過正如其他的教訓一樣﹐全部左耳入右耳出﹐一句也沒有記住。家人也算是支持民運﹐買了個塑膠民主女神回來﹐也買那些不知那個報社出的六四特刊。結果民主女神變了我的玩具﹐民主女神大戰高達。至於那些六四書刊﹐大慨在移民時全部掉了。六四對於我﹐正如納萃集中營﹐南京大屠殺﹐盧旺達種族清洗﹐理性上清楚知道這些暴行應受遣責﹐全世界也要努力阻止再發生的人道災難。但感情上卻很抽離﹐這些事件只不過是歷史常識﹐讓我們以史為鑑的素材。幾個星期前﹐馬力埋沒良心否認六四﹐我也沒有什麼特別感覺﹐反正世界上白痴何其多﹐有人會否認猶太人集中營﹐也有人認為地球只有六千年歷史﹐有人否認六四﹐有什麼奇怪﹖大家起哄奚落嘲笑完這個傻仔﹐世界還是照樣運轉﹐我們的歷史不會有任何改變。

過去十八年的六四這天﹐我也是與其他平凡日子般度過﹐除了電視多了每年給我溫故知新的新聞外。今年的六四有點不平凡﹐我沒有參加任何晚會﹐只是在一間上海店中﹐邊吃水煮牛肉﹐邊聽著我同事細說當年。這兩個星期我給公司派了去開會﹐同行的還有一位同事﹐是九一年北大畢業的博士生。八九那年﹐他就在北京見證了歷史。本來同事間很少會說這些政治話題﹐兩個男人有朝到晚對足幾日﹐可以說的話題也說過了﹐我心血來潮央他說故事給我聽﹐其實那也不是什麼驚險的故事﹐不過與看新聞片段不同﹐聽著同事淡淡然說住事﹐別有一番感受。

我那位同事在民運期間﹐人家在天安門絕食抗議﹐他就趁不用上課﹐整正躲在宿舍打麻雀。六月三日他原本也打算去天安門趁熱鬧﹐不過朋友回來說天安門有人扔石﹐場面混亂於是就打消念頭。要不然﹐他今天也不可能和我吃鱔餬說故事。於對北京的人來說﹐六三才是屠城的日子﹐六四已經是事件結束。他如其他好奇的民眾一樣﹐六月四日往天安門看看﹐離遠只見兩排坦克﹐除了解放軍外什麼也看不到。

他自己沒有到天安門﹐他的朋友倒吃了軍隊的子彈﹐一槍兩洞前面入後面出。他說他的朋友很好彩﹐不是因為吃了子彈死不掉﹐而是混亂中沒然遺失北大的學生證。那晚很多人受傷﹐醫院沒有足夠資源救治所有傷者。醫生必須要作出取捨﹐救了一個人就有另一個會失救。他的朋友有機會及時得到治療﹐多得他是北大博士生的身份﹐性命比甚他閒人矜貴。我問同事﹐那天到底死了多少人。他說沒人知道﹐但他可以確定北大死了兩個同學﹐大慨校園內的消息比較靈通。我再問他後來怎樣﹐他說北京很快就回覆正常﹐人民照常上班上學﹐政府也扮作沒有事發生不再追究。只要沒有吃子彈沒有受傷﹐又不是上電視出風頭的學生﹐大部份學生都回校上課。吃了彈但沒死的學生﹐就畢業找工作出國扮簽證就麻煩些﹐要交代那個槍傷從何而來﹐當日身在何處。不過要過關也不太難﹐撒個小謊﹐找些有頭有面的人作擔保﹐總不會被當成民運份子關入監牢。他說現在沒有人會說六四﹐但北京每個人也記得當年發生的事情。他說著說著有點感嘆﹐說現在中國的貪污比八九那年更嚴重。他認識些有背景的舊同學﹐憑著政治關係營商已是億萬富翁。

六四這個很遙遠的名詞﹐今夜在小籠包與菜飯之間﹐與我的距離拉近了。

P.S. 貼了篇講六四的文章﹐希望我的網址不會給The Great Firewall of China過濾掉吧。